— 怪物审查 —

黄鹏

1.太中太
2.高考背景
3.我只需要当一个看客。

“你不要看着我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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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坐在偌大的房间里。

这地方他刚收拾过,不落一点儿灰。怕是鸡蛋里捡骨头的舍管大妈也挑不出点毛病来。中原坐在正中央的地板上,两条腿松了劲儿,后背靠在床板上。还有三天高考,他却已经松了劲儿,就这么懒散的靠在床边发呆。他把头仰在床上,闭上眼睛,透过自己眼睑的毛细血管看外面的太阳,太阳亮的几乎灼干他的眼睛,他却仍然面向阳光,好像在渴望太阳将他灼烧至尽。

门轻轻的开了,中原把头转向阴暗的一面,睁开了眼却什么也看不见,太阳杀死了他的眼睛,他却仰着头压迫着声带,迫使原本微微低哑的嗓音变得嘶哑无力:

“太宰。”

他轻轻的问,以陈述结尾。太宰用手盖住他的眼睛,刚沾过水的手冰凉正好救了中原的眼睛,他弯下腰,坐在中也身边,没有说话。阳光照在他们身上,他们俩没有穿长裤的腿黏黏糊糊贴在一起,却没有人想分开。太宰的手渐渐热了,冰凉的水变得温热,蒸发的成了雾,没有蒸发的成了中原脸上滑不下去的水珠,就这样凝在他脸上,再也不落。

中原莫名的在这场酷暑里想起了三月份那场冰冷的雨,太宰大半夜不睡觉,神经病似得,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拉起来,带着他去海边看月亮。结果月亮是没看成,反倒淋了一身的雨,穿薄衬衫的中原气的刚要打对面那个冻得直哆嗦的太宰,却被人用一根哆哆嗦嗦的手指止了动作。他看着太宰在一片大雨滂沱中,在一片星星也被吞吃的夜幕中,为他摊开了一颗月亮,一颗明亮的,散发着暖黄色温暖的月亮。而太宰把那颗月亮放在他眼角边,用颤音轻声的说:

“海底月是天上月,眼前人是心上人。”

于是中原眼睛的海波光粼粼,只剩下那月亮明了暗,暗了明,攥起来的拳头到底是松了劲儿,只剩下了水珠从他的指尖一颗颗滚落。

中原拨开太宰的手,用那双曾经装过月亮的眼睛,轻轻巧巧就把太宰装了进去,他感受着太宰把他的手抓的紧,另一只没有束缚的手压在他的脖颈处,却是轻轻的,没有任何力气。

“中也,我要走啦,再也看不到你啦。”

他说,手指和他的越绞越紧,可他吻在中原额头上却是轻轻的,几乎像片鹅毛,他从中原青色的血管上滑过,一点一点盖住了中原的眼。然后他松开了手,站起身,走出了门。

中原再没睁开过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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